1981年3月21日晚,在莫比尔县法院的草坪上,一个十字架噼啪作响,燃烧起来——这是三k党对当地一起谋杀案审判结果的残酷抗议。这只是那天晚上将要发生的恐怖事件的开始。
十字架被烧毁了,但三k党的愤怒却没有。当晚晚些时候,两名男子在莫比尔四处游荡,想要杀死一名黑人。他们找到了他:19岁的迈克尔·唐纳德。还没等夜幕降临,唐纳德就被人谋杀了,他的尸体被吊在一棵树上。
这是20世纪最残酷的私刑——多亏了迈克尔的母亲比乌拉·梅·唐纳德(Beulah Mae Donald)里程碑式的民事诉讼,这将是最后一次私刑。
正如社会学家斯图尔特·埃默里·托尔内和E.M.贝克在他们的《暴力的节日》一书中所解释的那样,迈克尔·唐纳德与一些私刑的受害者不同,他没有被指控犯罪,也没有被认为违反了种族礼仪。相反,他之所以被杀,是因为三k党成员对被控谋杀白人警察的黑人约瑟夫斯·安德森(Josephus Anderson)的第二次审判因陪审团未能达成裁决而被宣布无效感到愤怒。
托尔内和贝克写道,对于三k党来说,“这意味着,只要陪审团中有黑人,黑人可以杀死白人而不受惩罚……唐纳德被杀是对黑人社区的报复,也是对三k党在南阿拉巴马州势力的证实。”
三k党成员亨利·弗朗西斯·海斯(Henry Francis Hays)和詹姆斯·“老虎”·诺尔斯(James“Tiger”Knowles)对判决感到愤怒,他们随机选择了迈克尔·唐纳德,追赶他,残忍地殴打他,然后将他勒死。那天晚上,他们在三k党长老本尼·海斯家的一个派对上炫耀了他,然后把他的尸体挂在了树上。
迈克尔的母亲比乌拉·梅·唐纳德悲痛欲绝。玛米·蒂尔(Mamie Till)的儿子埃米特(Emmett)死于20世纪最骇人听闻的仇恨犯罪之一,比乌拉(Beulah)与她的决定如出一辙,坚持举行开棺葬礼。越来越明显的是,莫比尔城不会将杀害她儿子的凶手绳之以法,于是她开始了一项为他找到凶手的任务。
尽管莫比尔警方知道是三k党杀害了迈克尔·唐纳德,但他们却迟迟不行动。他们拘留了三名显然与此案无关的人,然后在没有受到指控的情况下释放了他们——除此之外,他们几乎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推动案件向前发展。比乌拉与莫比尔的黑人社区合作,组织了当地的集会,引起了杰西·杰克逊和其他全国民权人物的注意。联邦调查局介入此事,但几乎完全结束了调查。比乌拉催促他们往前挤。
慢慢地,正义的车轮开始转动起来。1983年,警方逮捕了阿拉巴马州三k党二号人物的儿子亨利·弗朗西斯·海斯和迅速向联邦调查局供认罪行的诺尔斯。诺尔斯是海斯审判的主要证人,两人都被定罪并判刑——诺尔斯因侵犯迈克尔的公民权利被判终身监禁,海斯因谋杀被判死刑。这是自1913年以来,阿拉巴马州首次有白人因杀害黑人而被判处死刑。
但唐纳德认为杀害她儿子的凶手不应该是唯一要为迈克尔的谋杀案负责的人。1984年,也就是她儿子被私刑处死三年后,她联系上了民权律师莫里斯·迪斯(Morris迪斯),后者于1971年共同创立了南方贫困法律中心(Southern Poverty Law Center)。迪斯曾起诉过三k党,并了解其内部运作。他认为,凶手是三k党下达的行动命令,他们的行动是出于制度政策的考虑。他们对美国最大的三k党组织之一美国三k党(United kans of America)提起了联邦非正常死亡诉讼,试图让该组织及其成员对这起谋杀案负责。
到那时,三k党已经在阿拉巴马州恐吓非裔美国人一个多世纪了。特别是,美国三k党与20世纪最臭名昭著的三k党罪行有关,最著名的是1963年阿拉巴马州伯明翰16街浸信会教堂爆炸案。这次爆炸造成四名年轻女孩死亡,是对该市黑人激进主义的报复。这是民权运动中最具破坏性和激励性的时刻之一。
唐纳德的民事诉讼起作用了。1987年,唐纳德家族被判向美国三k党及其几名成员赔偿700万美元。全是白人的陪审团只审议了四个小时。“我很高兴正义得到了伸张,”唐纳德在判决宣布后对美联社记者说。“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它不会让我的孩子起死回生。但我很高兴他们抓住了罪犯,并把他们送上了法庭。”
这对三k党是一个历史性的打击,对无力支付唐纳德和她的家人的美国三k党也是一个致命的打击。相反,该组织将其位于阿拉巴马州塔斯卡卢萨(Tuscaloosa)的总部的地契交给了唐纳德夫妇,价值仅为22.5万美元。
三k党的个人成员也必须付出代价:正如《纽约时报杂志》的杰西·科恩布鲁斯(Jesse Kornbluth)在判决时所报道的那样,一些成员的工资被扣,财产被没收,民事审判的证据随后被用来起诉本尼·海斯(Bennie Hays)和他的女婿。(本尼·海斯(Bennie Hays)的第一次刑事审判在法庭上昏倒后以无效告终;他在第二次审判中死亡。)
最终,唐纳德的拒绝让步改变了仇恨犯罪受害者及其家人的选择。通过成功地证明三k党对其个人成员的行为有代理权,迪斯建立了今天在法庭上对抗其他仇恨团体行为的法律先例。该诉讼还阻止了三k党的其他仇恨犯罪。
比乌拉·梅·唐纳德于1988年去世,就在这一历史性判决宣布一年后。“她是(对三k党的整个挑战)最终建立起来的基石,”她的律师迈克尔·图格斯告诉《乌木》杂志的玛丽莲·马歇尔。“她从未退缩;她只是呆在那里。”
参见美国第一座纪念4400名私刑受害者的纪念碑